山高水长;年少轻狂
 
 

旅人(2012年3月27,00:12)

   之前有些东西在我心里划了个口子,我觉得我骨子里始终住着一个像是海萍一样的女人,那个雨后她坐在长廊里对海藻算账,说,我每个月要还贷几千孩子上学几千交通几百吃饭几百人情往来几百给父母多少,我每天,每天至少要进账四百块钱我才能在这个城市里活着——所以她持续的奔跑,一刻也不敢停息。

   我对那样的生活有种本能的抵触,厌倦所有百无聊赖的青春,有天晚上一个姑娘一个男子嘴角抹着一撇难以防范的微笑说,老毕青春是用来二用来挥霍的,用来浪费给不知珍惜的感情用来给纸巾和睡前的寂寞的,用来流泪用来感伤用来爱的死去活来的——

  他们说,你这种假正经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我觉得很多时候我都在做着瑰丽的梦,期盼亲切的生活期盼有个画室平静的作画期盼安静的在一个熟悉的咖啡馆里写字期盼落雪的夜里在泛着清波的杯子里藏匿茶香落子对弈。我总觉得人是值得为自己的一些理想生活而去努力,或者值得为之付出青春,譬如我的求学梦,譬如我对这个世界的好奇都牵引着我,譬如我很想给我父母安享的晚年我想给我的亲人一些支持——

   我总在算这样的账目,我说,假如我爱上了一个普通的男子,正如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为了在某个城市里有一份只是简单地生活,要一个70平的房子有朝南的卧室,我可以在我想要孩子的年龄里做一个母亲,我可以继续游学可以按照我的态度来做一些和精神相关与浮躁绝缘的事情,假如说,有个图书馆有个小的咖啡馆有个——

   我们那个时候,不靠父母的话,我至少,至少要有200万的积蓄,才能支持起我在那个城市里做这些事情。而这个数字,需要我在青春的时光里一刻不停歇的往前奔跑。

   我实在不想自己到了某个年龄用钱来衡量我的感情,我也坚信我的男人一定是一个可以与我一起担当生活的人,有人总是默默的说这些是男人的事情,我不清楚我的男人什么时候会出现,他出现的时候是已经成熟到有了责任心并且有了往前的勇气还是仍然懵懂需要我站在他身边和他成长,可是我觉得,在他出现之后,这些统统是两个人的事情,在他出现之前,我也要把这些当做一个人的事情来做。

   不管做多做少,每个人都只能选择一种态度来生活,享受生活和挥霍青春是两个概念,我是个很环保的人,享受不来挥霍的毒瘾。

   选择从来都不是错误,不为你做出的选择而去努力的人生,才叫浪费。


    工程老板

    那天我见到的时候觉得他完全是一副老顽童的模样,在安静的店里放着嘈杂的音乐,有一首《恰似你的温柔》在哼着,边哼着边像一个老顽童那样摇头晃脑的踱来踱去。

    我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从包里掏出正在看的那本书,《普罗旺斯的一年》边看边享受的傻笑,曾经我觉得最害怕的是有一天无法放弃城市的嘈杂适应田园的寂静,这本书却在告诉你,生活从来都是忙忙碌碌的,琐事都是生活里最大的谈资。

    他抬了抬头,看见一个新鲜的面孔和老板老板娘亲切的交谈,立即得意的冲到我面前,打量了我一下。

    他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微微发福,头发有一点散,脸颊略红整个人显示出的生活状态好得不得了。手里拿着一盒烟在桌子上转动。

    “ 姑娘哪里来的?”

    “北京。”

    就这样嬉皮笑脸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开了,他说了下之前去北京的场景,跟我细致的描绘了一下他到过哪些地方留下了什么回忆,说到兴起的时候觉得有点口渴跑到吧台自己去打水。

   回坐到位子上给我递烟,“我不抽烟,谢谢~”我笑了

    “我也不抽的,这个带着怕有朋友抽,哈哈,这烟很不错的,一百多一盒的。”说着拿盒子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你家在北京的么?多大了呀?我有个儿子和你差不多,你有没有结婚的啦?想不想在杭州定居?找个杭州人嫁了呀~”

    他一口气吐出这些然后滔滔不绝的向我描绘那个宝贵的儿子有多么的优秀。

    我尴尬的在一边笑着不知如何作答老板娘过来解了个围。

    一个下午,都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突然起来说,“我要去接我的宝贝了”

    我惊讶的问他的宝贝是什么,他得意洋洋的说,“我外孙已经四岁了,我每天都带他去西湖边走走~”

 

    他离开咖啡馆以后老板娘笑意融融的说,“这个人过这种生活已经将近十年了。”

    “他原来是一个老板,自己做工程的,年轻时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到了四十多的时候就基本退下来开始享受生活了,每天来我这喝咖啡,你看看这里,”老板娘把柜子打开满满一柜子的名酒“这些都是他的,平时基本都在我这里,中午人少的时候自己在这喝喝酒,还经常带吃的过来,现在的生活就是吃饭喝酒旅游带孩子,他觉得这样开心吧。不过周末一般他不过来,有朋友的话是带到那些高档环境很好的店去的,偶尔几个关系很好的也带来,但是只喝最贵的蓝山。”

    “要说平静吧也很平静,但是好像也不是那么平静,他儿子有个女友相处了六年了,但是他总觉得那个姑娘身家不配又给他儿子找了高官的千金,结果那千金是有点问题的他儿子又不要,现在就是那样了。”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我这才明白他仔仔细细问我家庭背景的原因了。

 

    有一家迎来送往的小店,看众生百态,看多了或许人会变的睿智一些,因为圈里人和圈外人能想到的感受到的永远都不一样,幸福的收支平衡是很多人一直在思考的东西,可幸福究竟是什么往往让人一生迷茫。活的绝对和纯粹的人生我想谁也得不到,但是活的专注貌似还是可以追求看看的。

    南屏山下有一座寺庙叫净慈寺,寺庙里安放着佛骨舍利,有首歌叫《南屏晚钟》,原唱不是像蔡琴唱的那么轻俏,而是无比的忧愁,一帮女子远离他乡以后对故乡的怀念,怀念像一条河,相思是春天涨起来的潮水。

    在庙里坐一下午,看阳光下的玉兰神采飞扬,朱自清说赶趟儿似地花开,是哪个周六我最想念的一句话。

    众生求佛的神情安然,仿佛灵魂在那一刹那得到归属,佛像里的神明都是眉毛上挑,眼睛向下睥睨,仿佛看透众生百态。

    我在观音阁里看着一群和尚念经,嘴角飞快,一个小和尚总是偷偷地注意参见的人们,我斜倚在红色的柱子上,看着他们的神情痴痴地发笑。

    和尚只是信仰的弟子,与众生无异,而众生却偏偏执迷以为那是信仰的化身,以为他们逃得了寒来暑往放得下七情六欲。那个小和尚终于发现了傻乎乎的姑娘在盯着他笑,脸红了立即安然的念经,在神情专注地空当不忘偷偷地瞥过来几眼看我是否还在看他。

    我盯着他们的表情看了很久,最后一眼看过去他充满疑惑的看着要转身离开的我。

   众生痴迷,我问佛祖:

   我要如何爱你,

   才能

   不癫狂,不虚妄。

27 May 2012
 
评论(1)
 
热度(3)
© 西村 | Powered by LOFTER